“哎呀, 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听到状元郎作诗!”
“我跟你们就不一样,看到咱们何小公子笑一笑,那真是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在鞭炮和恭祝声中,何似飞骑上马, 他前后的队伍立刻都动了起来,人群井然有序, 举牌的举牌, 敲锣打鼓的敲打,抬轿子的轿夫们更是卯足了劲儿, 就等着跟状元郎接亲呢!
石山谷和许昀信走在何似飞和他邀请的几位伴郎身边,沿途遇到有百姓道贺的,继续拿了喜糖和喜钱去发。
就这么热热闹闹一路行至乔府大门前。
乔淞远原本还想草草给家门口布置一些红绸红灯笼,府里一切从简。但有了何似飞在荣恩宴上的表现,龙颜大悦、阁老欢欣,这场婚事得了天子添妆,授亲允嫁,简直是莫大的荣誉!
这会儿,如果乔府还要‘一切从简’,那打得就是天子和阁老的脸面。
故此,这会儿乔府大门前虽然不比何似飞那座宅院热闹红火,但布置的也格外喜庆,确实是办大事的派头!
何似飞下马,伴郎花如锦、叶辰紧随其后。除了他俩,还有几位一直同何似飞说文论道的同窗和翰林学士皆跟了过来。
乔家虽说是武将出身,但这些年乔淞远在朝堂纵横,家风早已不像普通武将世家那等‘粗鲁’。
可即便乔家早已蜕变,这会儿看着如此多进士及第和翰林学士……在大门前阻拦的十来位门生也是心里发怵、发毛。
——我滴个乖乖,到底要考啥,才能将这些‘掉书袋’的文人们拦住那么一丁点时间啊!
“那个……先恭喜状元郎,不过,想娶到我家小少爷,还得先过我等这关!”
叶辰抬了抬手,将袖子往胳膊上抖了抖,第一个出马:“尽管放马过来!”
拦门的门生自然是知道这位榜眼,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好家伙,状元郎的伴郎就是榜眼!那可是三年才能出一位的榜眼!
这就是给状元郎‘堵门’的感觉吗?
这群门生虽然心里发苦,但更多的则是兴奋和激动——日后老了他就给孙子吹嘘,你爷爷我当年可是给状元郎和榜眼老爷出过题的人!
“既然榜眼老爷开口,在下就厚着脸皮出一题!吾常闻‘君子君子’,人皆以‘君子’自称,又以‘君子’标榜,可如何才能成为真正的君子?”
许昀信这个高个子的急性子急了,道:“你这是什么问题,这就是纯粹在拖延时间吧!”
叶辰摆摆手:“咱们才不给她们拖延时间的机会!君子嘛,修身也,内正其心,外正其容,即为君子!”
人群纷纷喝彩:“好一个内正其心,外正其容!不愧是榜眼!”
叶辰偏头给何似飞眨了眨眼,笑容满面,示意自己没给状元郎丢人。
门生们原本还想当场出一些诗赋题,但看着这一水儿的翰林,膝盖就有点软,立刻不敢再言其他,只能大声喊:“那什么,催妆诗!催妆诗!这个作好了才能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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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影起了个大早,先简单梳洗一番,去祠堂拜别乔家列祖列宗。给祖父祖母磕了头,这才回房正式换上嫁衣,描眉绾发。
对于普通人家而言,嫁衣得让待嫁的姑娘哥儿在家绣上个把月——民间常说,穿上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出嫁,这一辈子就跟自己那行云流水的针线一样,顺顺利利、幸福和美。
乔影原本对这些传闻都是‘你传你的,听不听在我’的状态,但因为何似飞,因为这个他喜欢的少年郎,前几日,从小就没拿过绣花针的乔影亲自学了数日针线活,只为了能绣一件嫁衣出来。
愿望总归都是无比的美好,可实际上……让一双从小舞刀弄剑的手来穿针引线,那真是太难为人了。
谢九娘听闻此事后,眸中呷着笑,安静看着乔影,并不作声。
乔影低头捻针看手中绣盘,并不回看过去。但耳垂却渐渐红了。
顶着师父的目光,乔影绣了大半个时辰,看着手中根本没有卖相、且瞧不出具体纹路的花样,他手背上崩起了青筋,却还是没舍得将这绣盘摔下。
雪点进来给两人送茶,看到自家少爷手中这东西,先是差点忍不住笑了,后来待看清这紧绷在绣盘上的面料后,整个人大惊失色。
“少爷!这面料可是当年老侯爷再世时给您订下的,人家甄娘子早就不出山了,只因为您出嫁,又有老侯爷的面子在,才亲自给您纺出这等面料,您、您怎么能直接在这上面绣呢!”
谢九娘看看雪点的神色,她感觉雪点其实想说——你怎么有这个自信,敢在甄娘子的面料上直接绣花!
乔影也振振有词:“我银针飞针使得也不错啊,就觉得绣花应当没那么难才是。况且再过几日我就要……就要嫁人,这么多纹路,如何来得及绣?”
雪点被她家少爷的歪理惊呆在原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感慨少爷的自信,还是惊叹于他直截了当的将‘嫁人’二字说出口。
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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