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枕苗忙道:“老爷,我说的是乔少爷,并非乔家。”
余明函摆手:“老夫自然知道。”
余枕苗道:“老爷,我的意思是,少爷身边有乔少爷,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为了乔少爷,似飞少爷也会多加考虑的。”
并不会像主人一样过刚过直,年轻时一心只想变法,结果忽略了皇帝的态度和文武百官的动向,并且在此期间得罪了太多人,导致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最终众叛亲离。
余明函陷入了思考,他觉得枕苗说得在理。
他这辈子未曾经历过情爱,未曾为谁心动过,不晓得那种为了对方付出一切的想法。但看着那乔家小儿对似飞的心意,余明函感觉自己似乎懂了一二。
倘若似飞身边有乔家小儿陪伴的话,似飞身入朝堂后,考虑的便会周到一些,并不会像他当年一样,一股脑的钻了牛角尖,结果被皇帝和满朝文武把牛角给砍了,也舍弃了自己。
余枕苗见自家主人眸中好像多了几分了然,又道:“老爷啊,其实似飞少爷……他心思本就很周全,有时候他是做了很离经叛道的事情,但……我总觉得,似飞少爷最终可以力挽狂澜。”
就像他执意要娶乔家少爷一样。
余明函听到这话笑了笑,道:“你啊,你从来就没给我说过这句话。”
不过他也确实没力挽狂澜过,他都被贬为庶人了。
余枕苗神情中带了几分窘态,道:“可能是因为您每次做了决定,都显得特别偏执,一副要跟皇帝破釜沉舟的架势;但似飞少爷无论做了什么,都、都显得从容?”
余明函笑着让他滚:“我那是知道后果,依然固执己见,这一点你没说错。但似飞那哪是从容,他就是狂,他觉得那后果不算严重,他觉得他能‘长风破浪’。”
顿了顿,他道,“有这种信念挺好的,年轻人就该如此。”
余枕苗作势要滚出去。
余枕苗道:“罢了罢了,好好走路,经过你的提醒,这最后一课,我会上了。”
于是,在回村的马车上,余明函叫何似飞与自己共乘一车。
他板起脸,正襟危坐,说:“似飞,该学的你都已学到,接下来就该自己将所学内容不断整理归纳,在脑海中形成严谨的逻辑链条。”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科考相关的为师是没有什么再教的了,但在你动身去京城前,为师还是要教你最后一课。”
何似飞跪坐在老师对面,神色恭谨:“老师请讲。”
余明函清了清嗓子:“日后,你要做什么可能会影响自己仕途的大决定时,先问过你的贤内助,再下决断。”
于是,坐在后面车厢的余枕苗眼睁睁看着似飞少爷红着耳垂从主人的马车里出来,跟旁边寄信的镖师换了马骑,而镖师无奈之下,只能跟余枕苗挤马车。
这些年回村的道路已经算颇为平整,何似飞的骑术也仅仅局限于‘会’‘能骑’这个阶段,这会儿策马在路上,正好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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