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白榆:“……”
“行啊。”小姑娘点点头,心都快碎了,“不让我去是吧,行!”
她指着他们所有人,表情近乎疯狂,突然!她后退了一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呜哇!我讨厌你!你不是我哥哥,我要给大哥告状!我要给娘亲告状呜呜呜!”
在场所有人:“……”
温凝雨都看呆了。
倒是身旁的夜澈凑到他耳旁低语:“夫人你甭管她,公主,额……经常这样。”
尉常晏依旧冷冰冰的,丝毫不绝欺负一个女孩子很失男子气概。
哦对,他也没欺负。
哦对,他男女老少通杀。
“带上你的碧落,半个时辰不见人,你便自己备马。”那人终于将茶搁下,似乎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后者哭声一顿,连滚带爬站起身,“是!王爷!”
温凝雨:“……”
“女人变脸就是快。”夜澈喃喃。
聒噪的人去了,只留下三个不聒噪的面面相觑。
“呃……那什么,忽然想起还有衣服没收拾,我先走了!”夜澈说完,咻的一下往后冲。
风逍见状,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发现我剑忘拿了,告辞。”
说罢也退了下去。
明明已到了春末,这寂静的凉亭内,却依旧寒风刺骨,冰冷一片。
温凝雨也想找个借口离开,毕竟昨天发生那事儿挺尴尬的,虽然他什么都不懂也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来。”
温凝雨:“……”
怎么又是这两个字……
不过,他好像也没办法拒绝。
一步一步,堪比龟爬的速度挪到他身旁,温凝雨低垂着脑袋,眉眼都透露着乖巧。
尉常晏没看他,故作镇定盯着书纸瞧,也不知同一页能瞧出些什么蹊跷来。
“那个…”他顿了顿,眼神终于从纸张上挪开,“抱歉。”
温凝雨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将军在干什么?
道歉!
跟谁道歉?他吗?
没等他开口说话,将军抬头朝他看过来,“你妹妹,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回西岸那边了,此番临洲,你若是想,也可以回去看看。”
临洲靠海,面积广大,比较偏内陆的地方却四季如春,温暖如云。
那是……他的家。
不是鲤鱼村,也不是温府,而是他的家,他真正的家,有娘亲的家……
刚开始温凝雨是不知道临洲在哪的,毕竟他很少出门,也很少听见类似字眼。唯一几次便是娘亲带着到歌剧院看望朋友。
至于那个朋友……
娘亲死后就再也没见过了,那时温凝雨还小,白苓又苦苦哀求,温老爷心一软,便带她去了。
毕竟看个戏而已,况且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有什么可高明的呢?
“真的,可以吗……”
他声音低哑,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失落了。
尉常晏心中仅剩的别扭与不好意思也随之抹去,残留的,连他自己也摸不透。
厌恶?同情?还是……心疼?
他想不通。
他们两个,一个是天生感情缺乏的百杵,而另一个,是天生凶狠残暴无情的狼。
都有彼此的情感欠缺,都不能共鸣,也不会有同情心。
世人笑他冷血,却不知他连心是何物都不知。
世人笑他是棵废物,除了救人一无是处,却不知在救人那一刻,他便已经不是废物。
不枉他努力了那么久,坐上兵马大将军。
也不枉他蠢笨了那么久,不通人世,倒逍遥自在些。
明明两人隔的那么远,却心命相连。
合欢,不解情。
所以尉常晏点点头:“嗯。”
温凝雨杵在原地不动,半响,才哑声开口,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是那么的脆弱,可怜到,像将他撕开吞入腹中
“谢谢你。”
天光乍泄。
碧落无云晚来愁,桃花两面谁裁出。
枫火不解人间情,唯寄相思春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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