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早就预料到了长公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时刻提防着,一旦她动手,你们便会趁她不备挟持我,拿我,拿这个遗腹子做胁,你们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她。即便长公主不屈服,也顶多是我一条性命罢了,是不是?”
“也是你预料到长公主会因为你有身孕不杀你,才跟她一起去的。非我一人算计她所致,难道你就没有半分这样的心思吗?”
温迟迟冷道:“我没有这样的把握,只是当时的情形我走不掉。”
付荷濯沉默了一瞬,便否认道:“不是的,我阿耶不会杀了你,你不会有事。你不要质疑我待你之心,阿迟。”
“你看,”温迟迟淡淡道,“我没有埋怨过你,你只需给我立个字据即可,放宋也一条生路,还长公主一份体面,其余我都不想计较。”
“字据我可以立,”付荷濯一把将温迟迟拉到怀里,“你不要生气,不要怨恨我,好不好?”
温迟迟想要挣脱他,却始终挣脱不得,她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付荷濯将温迟迟死死地按在怀里,附在她耳边沉声道:“别说话,阿迟,你让我抱一会儿,我便将字据给你。”说罢,便挑衅地看着被押解着从一旁经过去审讯的宋也。
宋也听见温迟迟的声音,抬眼,只看了一瞬,便将目光从头埋在付荷濯胸膛的温迟迟身上挪开,眼神淡的就像看待陌生人。
直至宋也身影消失,付荷濯才将温迟迟松开。
温迟迟神色古怪地看了付荷濯一会儿。
付荷濯拿了狱卒的笔立了一份字据,在给温迟迟之前抿唇淡道:“你是因为宋也怨恨上我了。”
“可若不是你提醒我晴雨晴雪之事,我不会查到宋也兴许没死,提前做好防备,长公主与宋也兴许就不会有今日。”付荷濯说到一半见着温迟迟脸色不好,便不说了,将字据递到温迟迟手中,“阿迟,你拿好你也莫要怨我,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待你是认真的。”
“我不在意你身子残破,不在意你有过身孕,只要你把孩子拿掉,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你也再试着接纳我一次,好不好?”
温迟迟接过字据,避开付荷濯的手,淡道:“付将军,我说过,我没有怪过你。兴许是因为不在意,所以你怎样,我都埋怨不起来。”说罢,温迟迟便拿了字据,登上马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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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宋也认下拥军叛变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下哗然。
那日正是立秋之日,天空被层叠的云层压得很低,天气中很是闷热,雨却始终不肯落下来,天下大旱,入伏一来已经有两月不曾下过雨了。杜元英戴了顶帷帽,于沉沉的黑夜中上了马车,打点了门外的狱卒便走进了牢狱中。
只见宋也坐在草席上,衣裳破旧,容颜未变,神色淡漠而疏离,不复过往那般张狂。那双薄凉的瑞凤眸眼梢微挑,看着面前的人,淡道:“身陷囹圄,就不招待你了。”
“我本就不需要你招待,”杜元英压低声音道,“我阿爹将太子殿下安置好了,付家的人还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存在。”
杜元英口中的太子殿下便是李永琅,长公主胞弟所出的皇长子。
宋也道:“安顿好便成,按照计划行事,你不必来看我,免得惹了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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