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距京城路途遥远, 驱马赶路也要好几日的功夫才到,于是围场便定在了靠在北边避暑山庄的另两座山头, 在那处建了围场,建制算不得大。
春日里天气暖和了,衣裳脱去了厚厚的一层, 方便着穿着一身轻薄的束脚胡服围猎。万物复苏, 水草也正是鲜美的时候。
围场距京中不算远,京中命官携着家眷自京中武定门出发, 不消半日的功夫便到了。
宋也给温迟迟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 马匹不算高大,性子亦很是温和, 托着温迟迟上了这匹马, 宋也翻身跨上了另一匹骏马上。
宋也颔首道:“来回跑两趟, 给我瞧瞧你学的如何了。”
温迟迟跨坐在马上, 顺了顺马匹身上枣红色的鬃毛, 觉得稳妥了, 这才依言驾着马往前走了两步,走了一段路,马匹才开始跑了起来,速度不算快,但胜在稳稳当当。
只见她脚踩红靴,束腰的胡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得清晰明白。春风吹拂,鬓边两缕碎发随风而动,她立在风中,远处春幡猎猎。清秀的眉目中含有几分宁静柔和之色,细细地看来更有几分坚定之色。
宛如一只即将破笼而出的鸟儿,那片自由自在的蓝天才是她的最终要去的地方。
宋也驱马紧随其后,见着温迟迟在前头停了下来,他也与她并排停在了一处。
远处青山连绵,泛着芽儿绿的草刚破土不久,苍山与草地相接相容。
温迟迟回头,眼中半是期待,半是紧张,她问:“郎君,你觉着怎么样?”
宋也没搭理温迟迟,只半抿着薄唇看着远处,天高云淡,他眼里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性子软和,恰好这马性子温良,你才能驾驭得住,实则你骑术还不曾精进,未必就是你能将马驾好,”宋也朝温迟迟伸出一只手,“到我这来,还是莫要骑了。”
温迟迟僵持了一会儿,看着宋也那不容置喙的神情,最终还是泄了气,顺从地从马上下来,刚搭上宋也的手,便被一股力带到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操纵感重又回到了手中,宋也这才感觉到了踏实,眉目舒展了开来。
宋也低头看着温迟迟,见她脑袋低着,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弯了弯嘴角,却也没说出宽慰的话,只夹紧马腹便往回走。
马奔得很快,呼啸的风声灌进了朵中,温迟迟也只得攥紧了宋也的袖子,屏住了呼吸,才不至于被风呛着。
到了扎着的帐篷处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宋也将温迟迟从马上抱了下来,带着她进了帐篷之中。
宋家的帐篷扎在一处,宋也的帐篷却与其他两房的帐篷隔开了一条河。
温迟迟在里头简单地沐浴过后出去,便见着帐篷外点了篝火,上头驾着河鱼与几块旁的肉,青松蹲在一边烤着,时不时地翻动一阵,而宋也坐在小杌子上,离得远远的,漫不经心地看着。
温迟迟到宋也旁边空着的小杌子上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河对岸点点明亮的星火,很是明亮。湖水澄澈,在月光下散着银光,里头还有一轮圆月与点点星子。
温迟迟接过青松烤好的河鱼,耐心地将鱼刺一点一点挑了,这才递到宋也面前。
宋也没接,低头看着温迟迟,“我不吃这些。”
温迟迟顿了一会儿,才将鱼送到了嘴边,咬了一口,只觉得烤得极香,许是刚捞上来的缘故,肉质极其滑嫩鲜美,鱼皮过火烤了一遭,酥而不焦,温迟迟吃着不由地眼角弯了弯。
“不过是一条烤鱼,”宋也也不禁地跟着温迟迟勾了勾嘴角,“没骨气。”
“啊?”温迟迟刚咬下第二口,听见宋也这般说,忙抬起头,将口中的鱼肉一骨碌咽了下去。
“没什么,你吃吧。”宋也蹙了蹙眉,“只河鱼多刺,你若是还爱惜着你的嗓子,那便吃的细一些。”
宋也盯着温迟迟瞧了一会儿,见着温迟迟手里的那条鱼已然吃了一半,似乎很少见到她胃口这么好的时候,不由问她:“真有那么好吃?”
“嗯,青松手艺很好,”温迟迟问,“郎君,你要用些吗?”
“可以。”
温迟迟这便从小杌子上起来,准备到一旁去将架子上烤着的肉拿过来,只刚起身,便被宋也拉着袖子拦了下来,“你手上不是有?”
“还怕我抢了你的?”宋也拉着温迟迟坐了下来。
“不是,”温迟迟看了看手上还剩下半个身子的河鱼,有些难为情,“这被我吃过了,我还是给郎君拿条更肥美的河鱼来。”
“用不着,”宋也语气不容置喙,见着温迟迟面上微微发愣的神色,才顿了顿道,“我就尝个味,用不了一条。”
“那好”
好在温迟迟吃相不差,剩下的半条鱼也还算规矩工整地挂着,温迟迟将鱼翻了个面,将还未动过的那块送到了宋也面前。
宋也接过温迟迟手里的河鱼,倒未顺着温迟迟的意思,反倒又重新翻了回来,要在了温迟迟才咬过的鱼脊梁处,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