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选择你,尤其在知道你的病以后。”
宁安然身形一晃,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我说过,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李国民缓缓直起身,从桌上的袋子里抽了一份东西推到她面前,“看看吧。”
宁安然低眼,身子摩地开始打颤。
那是一份关于宁鸿博死亡的调查报告。原来,在葬礼后,出于对安全警示需要,海生所组织人员对宁鸿博的死因进行了调查,最后发现安全扣不可能自动脱落,同时他们还查到了宁鸿博常年服用抗抑郁和精神类药物。最后得出结论,他是自杀,而非因公殉职。
李国民告诉她,一年前,姚静娴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她央求海生所不要公开这个报告,并主动提出停止宁鸿博的抚恤补贴等。而海生所鉴于宁鸿博多年来勤勉尽职的工作表现和良好口碑,不仅同意不公开这份报告还照旧保留他的光荣称号和相应的抚慰金。
“他威胁你要公开这些对吗?”周司远很恨地问。
宁安然点头,“但让我同意的不是这个。”
而是,李国民拿出了她大二和大三时的就医证明。
李国民问她,“以你对周司远的理解,你有信心瞒住你的病情吗?而他知道实情后,会像放弃你,开始新生活吗?当你有一天选择你父亲那样的方式,他又会怎样?”
三个问题,如同一重重过一重的大山,彻底压垮了宁安然。
她不怕周司远知道宁鸿博的事,不怕他知道她有病,她怕的是他得知这些后会不离不弃,怕的是自己会和宁鸿博一样明明深爱着姚静娴,深爱着女儿,可最终还是选择葬身大海。
如果那样,周司远该怎么办?
李国民太明白用什么来拿捏她。
“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悲观,只要你说服他进入系统,你们依旧可以在一起的,我们系统有非常好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我还可以安排你和他一起进入基地工作,你们照样能恋爱、结婚、生子,组建幸福的家庭。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目的不是逼你们分手……”
“我会和他分手。”宁安然抬起头来,重复了一遍,“我会和他分手。”
“但我不会帮你劝说他,我说过,那是他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去选择。”她坚定地说。
而她的选择是,给他一个不用为了顾忌她而牺牲梦想,不用陪她一起承受病痛的,快乐健康的人生。
“没有你,我哪来的快乐人生?”周司远用力搂进她,既生气心疼。
“对呀,没有了你,我更没有快乐人生。”宁安然哽道。
和周司远分开后,她又开始陷入了抑郁。但同上回不同,这一次她几乎不失眠,反是嗜睡,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除了必须醒来,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和思绪放空。
她又去看了医生,医生告诉她这是中度抑郁的一种表现形式,她再次开始抗抑郁治疗,但效果不并不理想。
为了刺激倦怠的神经,她学会了抽烟,学会了喝酒,一边在吞云吐雾里费力保持着清醒,一边又在酒精麻痹下宿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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