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应酬呗。”
小茹打了个哈欠,瞥见程启敖以一种很难以言喻,但不像是看仇人的目光侧过脸打量迟景霓,颇有些撩人的帅气,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姐很辛苦的,不光要拍戏,还得拉投资。”
“拉投资?”
“嗯,拍电影烧钱,后续营销也烧钱,不多拉点投资,就算电影质量好也难火。”小茹靠在电梯墙上,仰头看不断往上蹦的数字:“投资人的钱可不好拿,得吹着、捧着、哄着,碰见酒罐子,还得狠心把自己往海了灌。”
程启敖喉结滚了滚,声音出口时发涩:“她……一直这么辛苦?”
小茹叹了口气:“哪会天天有机会跟投资商应酬呢?反正除了拍戏、琢磨剧本,霓姐得操心着这些,很不容易的。”
说话间,电梯到了。
程启敖径直左拐,小茹觉得有哪儿不太对,但经一天劳累,脑子几乎转不动了,没想太多也跟了上去,刷卡推开了2210房间的门。
进了屋,程启敖轻车熟路进卧室,把迟景霓安置在床边,再扶着她躺下。他轻手轻脚,可迟景霓还是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皱着眉捂嘴:“垃圾桶。”
小茹赶忙找垃圾桶,递到迟景霓跟前。迟景霓抱着桶狂吐,程启敖就站在后面,没有任何嫌恶神色,只是帮她束着头发,轻轻拍打她的背。
等吐完了,他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迟景霓:“漱漱口吧。”
迟景霓这会儿清醒了些,很配合地接过水漱口,又喝下小茹备好的葡萄糖,反复说着“我没事,你们走吧”很快又睡着了。
小茹有点发愁地看着睡过去的迟景霓:“路上霓姐还说明天要正常上工,唉,从没见她喝这么多过,要不我还是跟王导请个假吧,祈祷她醒了别骂我。”
程启敖帮迟景霓盖上薄毯:“请假吧,万一她生气就说是咱们俩的主意。”说完又问:“她今晚到底喝了多少?”
“至少这个数。”小茹指了指一边桌上的矿泉水瓶,上面标注的容量是750毫升。
程启敖估算了一下:“一斤半的红酒?”
小茹纠正:“一斤半的白酒。”
程启敖吃了一惊。
难怪迟景霓醉成这样,他大学时期自诩酒量不错,八两白酒下去第二天得萎靡一天。一斤半,是他绝不敢轻易挑战的海量。
也许对迟景霓来说也是一样,她睡着了,但看上去相当难受:唇色苍白,五官皱着,人蜷缩成一团,毫无平日里的霸气,甚至有几分可怜。
程启敖很想抱抱她,然而讽刺的是,尽管他们早已做过比这亲密得多的事,他却完全没有拥抱迟景霓的立场和资格。
他伸出手,最终也只是帮她拂开落在颊边的散发,问小茹:“晚上你留下照看她?”
“看情况吧,待一会儿没什么事儿我就走。”小茹觉得程启敖对迟景霓态度好得有些过分了,但当下只以为是年轻人愧疚使然,很友善地驱赶他:“你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开工。”
程启敖“嗯”了一声,临走前又交待:“别让她平躺,呕吐时容易呛住。”
小茹含笑摆手:“没想到你这么细心,放心吧,有我看着呢,你快回去。”
程启敖恋恋不舍地走了。
第二天,因为女主角请假,拍摄内容有所调整。片场有人好奇迟景霓为什么不来——毕竟不得无故请假的规矩正是她本人定下的,众人私下里议论纷纷,唯独程启敖不参与。
尚清听了一耳朵闲话,见程启敖闷不吭声,揶揄道:“你是当真一点不关心霓姐啊。”
程启敖也不多辩,趁休息间隙,悄摸给迟景霓发信息:迟老师,今天好了些没有?
他狠狠克制住发玫瑰花表情的冲动,打下这行字。可等到中午吃饭,没有等到任何音信。
这天下午格外漫长,有演员找不到感觉,一个镜头要拍二十多次才过关,收工时天已经黑透,所有人都精疲力尽。
大家零零散散往回走,程启敖和人闲聊说到晚饭,又忽而想起了迟景霓。
尽管对方爱答不理,走在路上,他还是信手编了条信息过去:去吃饭,要捎带什么不?
原以为又会石沉大海,不料手机还没放下,就收到了回信:1酸辣粉。
迟景霓对酸辣粉的热情显然比对他本人要高得多——对程启敖,他发去两条信息,她未必会回上一条。
可谈到酸辣粉,她不仅秒回,甚至急切地又发来信息叮嘱:多放醋和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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