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我没事…把警报撤了吧。”出乎意料的,医生给了他回应。不过声音太过虚浮,还有些颤抖,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威胁了。池雅倔强地握紧警报器:“医生,你是不是被他要挟了?我不会撤掉警报的!他们马上就来了。”“小雅,听话!”医生这次很坚决,随后又软了语气,“我年纪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多大个事,咱们医院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入侵啊,听话,把警报撤了。”“医生……”池雅还想说什么,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门内站着完好无损的医生,捂着腰,脸色有些苍白。还真没被人威胁,池雅只好撤掉了警报,不过作战队已经到一楼了。弄清楚情况后训了池雅几句,懒散地又乘坐电梯上楼了。“那医生,您好好休息,我继续去值班了。”池雅被训得郁闷,也没了继续探究的心思。离开时嘴里还嘀咕着,办公室里咋不开灯啊,这怎么看得清路。关上办公室的门,医生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身体抖得跟筛糠一般。“他们都…都走了,你快把枪拿开!”后半句直接变调,时黎知瞥了他抖得握不成拳的手。想了想,收回抵在他腰上的手枪,反手砸向他的脖颈一侧,将医生砸晕过去。低头打量自己的衣着,庆幸:“幸好穿的是江平的防护服。” 感觉怎么样?出于人道主义,时黎知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医生拖到墙角边。接着打开办公室里的灯,借着明亮的灯光将台面上所有的文件资料都翻了一遍。还真让他在乱糟糟的文件里翻出几张有用的。这也是几张复印件,印章是复印过后的灰暗颜色。前面两张写着每一支血液的化验结果,没有异常。每一个学生都是健康的,化验他们的血液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结果,但是——从第三张开始,变成了用这些血液做实验的记录。将从怪物身上的抽取的血液注射到学生的血液样本中,学生的血液很快被感染变质。将两者的血液放在同一密闭空间中,正常血液也会很快被感染。越往下看,时黎知的心越冷,他神色凝重地翻到下一页,也是最后一页。
上面说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拿学生的身体做实验……用怪物的血来感染学生,意志最坚韧的学生撑了十分钟。这不就是变相的人体实验吗?时黎知拿着文件的双手逐渐变得冰凉。他在极致的恐慌中分出一丝心神思考,突然想到,名单呢?肯定有实验者的名单吧?在医生的办公桌上又找了一遍,从抽屉最深处扒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张。上面写着一堆名字,名字前面是数字标号,有些学生名字后面跟着个“”,这些人里,看名字多半是男生。对勾的后面还标记了时间:十分钟,一分钟,四分钟……那些对勾像是给他们画上的死亡记好,刚才粗略瞟的那一眼,时黎知恍惚看见有好几个自己认识的人。眼眶发热,鼻子猛地一酸,他赶紧低头,匆忙叠好几张纸揣进外套的口袋,根本不敢仔细确认。视线朦胧中,路过昏迷中的医生,时黎知憋着气,没忍住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清脆一声响后,医生的身体歪向一旁。一巴掌尤不解气,但是时黎知不能浪费时间,轻手轻脚地出门乘电梯上了楼。不过,这回他没那么好运气了,下了电梯刚走两步,迎面撞上来巡查的护士。“你是哪个房的病人?怎么这个点还在外面?”声音很熟悉,清脆悦耳。但时黎知只觉得头疼,下意识后退一步,抬头看向面前的护士。同样穿着江平的黑色防护服,里面还戴了口罩,只能隐约看清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刚才在一楼隔着门板听声音还感受不到。现在面对面对峙,时黎知才发觉这个被唤作小雅的护士身上的攻击性很强。“我出来…找厕所。”时黎知庆幸自己在上楼之前就收好了手电筒,也庆幸秦乌的外套口袋足够大。走廊里唯一的光源便是池雅手中的电筒,她疑惑的目光上下扫视黑暗中的少年。个子挺高的,就是太瘦了,脸色也不太好,这张脸很陌生。她在记忆中搜寻了一圈,恍惚想起前半夜似乎临时来了个柳山基地的病人。“你是柳山基地的人吧?”池雅看着对面的少年轻轻点了头,松了口气,“早说嘛,我们医院的卫生间不太好找,我带你去吧。”说着,她打着手电走在前面,照得前面的路都亮堂堂的,时黎知也松了口气。心底里隐约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护士,因为他就是那个闯入了医生办公室的入侵者。象征性解决完生理问题,池雅又尽职尽责地把时黎知送回他的病房,为他重新装上呼吸机。“不用了,我现在没有不舒服,明天一早我就会出院。”时黎知婉拒了池雅的好意,唇边勉强扯出个笑容。“好吧,要是不舒服可以按铃,也可以拿对讲机呼叫护士台,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哦对了,我叫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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