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坐着干什?么?”连漪推了推她,“往旁边挪挪啊,不想让她坐下?”
她说罢,又探出身子往白恬右手边看?了眼,旋即恍然道:“喔,美女麻烦你往旁边坐坐行吗,我朋友来了。”
穿着红色吊带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脸色僵了僵,顾不及自?己旁边就是个被卸了手臂关节的?倒霉蛋,往旁边一挪,硬生生腾出个位置。
他们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希望外边的?保安赶紧挤进来解救他们。
被连漪再次一推,白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孟洱在连漪身边坐下,两人?没?有丝毫交流,连漪有些心?疼地捧起孟洱的?手,吹了吹手背。
别人?打架,痛自?己一个。
她打架,一痛痛俩。
“下次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你孟洱姐姐。”连漪瞥了眼已经疏散开一条通道,从?那儿艰难钻进来的?保安们。
“真要出点什?么事,别看?她爱答不理的?,其实心?里很担心?你的?呀。”
白恬听?到这话,下意识抬起朦胧泪眼看?向孟洱,终于忍不住哭着呜咽道:“孟洱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在刚才被那个男人?强硬抱在怀里,甚至被一双恶心?的?手到处抚摸时,惊恐之余才懵懵懂懂明白——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的?决定。
孟洱感受着被连漪轻吹发烫手背带来的?清凉,闭了闭眼。
将她这表情变化当做是对自?己彻底失望,白恬已经哭不出来,这一刻她仿佛又像是变回当初那个不敢说话的?小女孩。
面对孟洱,尽管听?得到周遭喧嚣惊诧、重重叠叠的?议论声。
但张开嘴,无论怎么用力?,都吐不出一个字。
她真的?错了,是她不懂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孟洱不会卷入这场风波。
那些人?一看?就很不好惹,白恬再不谙世事也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孟洱姐姐毫不占理,如果他们态度强硬地追究。
怎么办……这都是她的?错,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没?有错。”微冷的?语气是熟悉的?平静,一如当初会对她说早点睡那样温柔。
浑然忘了后半句别烦我的?白恬惊愕抬眼。
孟洱看?着她,表情淡淡,“你没?有父母长辈传授人?生经验教导,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做出这种决定在我看?来的?确很蠢,但是——”
她顿了顿,忽然懒得再说。
这些年给福利院捐钱,不是她多心?善。
只?是为了弥补一些再没?有机会去面对的?遗憾。
连漪似笑非笑地探出头,她努力?忽略与?小号此刻的?共享,这是十八年来大号与?小号之间情绪分割得最干净的?一次。
“没?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的?时候,不要责怪那个懵懂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的?自?己。”她努力?勾起嘴角,随后放弃作罢,无奈地歪了歪头。
“当然,跟你这么说也不是要你找到逃避承担责任的?理由,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能想明白。”
白恬怔住,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只?会哭,没?有一点用。
可是,白恬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在这个连她都忍不住对自?己数出罪状的?时刻……
“这到底是谁动的?手?”
保安队长一身的?腱子肉,膀大腰粗地横在玻璃桌前,手底下保安都在明显是伤患的?那几个公子哥儿面前询问情况。
他们唉哟了半天?,话也说不清楚。
保安队长沉着脸,半是威胁半是劝说,“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有冲突不稀奇,可闹得这么严重,就不是能够轻拿轻放的?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伤着的?那几个里头,或多或少都和酒吧老板能扯上点关系。
多熟络不至于,但最基本?的?情面总得给,何况还明显是苦主?的?情况。
“我动的?手。”孟洱睁开眼看?他,淡声道。
一旁的?连漪接过保安小哥特地送来的?医疗箱,取出碘伏纱布,垂着眼一点点仔细给孟洱打得太狠、以至于自?己破皮青紫的?手背消毒上药。
保安队长眼神犀利立马看?了过去,旋即眉头紧皱。
他一眼便瞧出来这并排坐在一起的?三个女孩,年纪都不大,长得也漂漂亮亮,于是语气缓和了些。
“小姑娘,如果是你男朋友动的?手,我劝你还是不要被影响理性?,没?必要担这个责任……”
“他妈的?,就是这个女的?动的?手!”
保安队长劝说的?话还未完,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影横冲直撞地挤开围观群众,惹得一阵埋怨大骂声不绝于耳。
“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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