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某种妖拥有先天的预知能力。正当江寒把烟夹在耳朵,凝眉思索到底会是什么妖时候,门铃忽然响起来。打开门,首先看到是曲瓷,后面是上次酒会遇见的精干短发青年曲简,两人同姓,细看下五官眉目也有些相似,江寒觉得他们该是兄妹关系。“你们?”曲简很友善的轻笑,解释说道:“江老师你好,我是来登门赔罪的,酒会时候真不知道你跟大小姐的关系,还让你跟大小姐无端受了惊吓,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听我妹妹说你在中川大学里当老师,这就冒昧过来了。江寒请二人进门坐下,从烟盒里掏出根烟递给曲简,然后又去冲茶。三杯“牵车”放在桌面,茶烟浮动,他端起一杯放在唇边轻啜,懒散笑道:“原来曲总真是曲瓷的哥哥!咱们都是年轻人随意点,我最害怕正襟危坐的模样。”“江老师你是大小姐的朋友……”话里的弦外之音很清楚,曲简虽然算是年轻人中出类拔萃的商业精英,可在庞大的罗氏集团估计占不了多少分量,而上回举办酒会却险些让集团大小姐罗樱被人强暴,这份罪责足以让他滚蛋。甚至以罗氏集团在商业圈中影响力,如果愿意的话,能让他再也找不到一份体面工作,他心里自然会战战兢兢。迟疑了片刻,曲简继续说道:“江老师,我能请你吃顿饭么?”他说完又以目光向曲瓷示意,似乎是让曲瓷帮忙说话,但他这位妹妹却很优雅地喝着茶,并没有理会。看着这对兄妹的细微动作,江寒笑了笑,说道:“这话倒是想泡妞时候老梗,姑娘我能请你吃顿饭么?电视里都这样演的。曲总你有话就直接说吧,酒会上的事我是不怎么在意,反正两歹徒现在都被绳之以法。”“饭店我已经订好,希望江老师务必赏光给我个赔罪的机会。”“这个罗樱也去么?她是事主。”曲简用余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说道:“大小姐我也请了。”听见罗樱也有可能去,江寒便答应了下来。坐上曲简的车往市中心行驶有十五分钟,到了目的地,是家名叫“聚衡斋”的百年老字号大饭店,装潢古雅,古制的檐瓦雕梁在夕阳余晖里别有韵味。穿过几个圆拱形木门,掀开竹帘走进包间,就见入门摆着的小案上青铜熏炉微微袅动烟气,墙壁上挂了两幅清朝古画,一把看来颇有历史的琴放在墙壁,下设琴榻,似乎还能供吃饭的人拨弄取乐。江寒信手撩动了几下琴弦,音色悦耳好听,心里不由感叹这个地方绝对应该是按照古代客栈设计的,吃顿饭没个五六千下不来。“江老师也懂古琴么?”曲瓷的视线落在江寒背影上。“完全不懂,就是没摸过这玩意儿好奇摸摸看。嗯,这副画看起来气韵不错,估计也挺值钱的吧。”江寒又走到古画前面捏着下巴端详。
这家伙骨子里颇为粗鄙,衡量字画的好坏完全是以价值几何来看的。比如何晓嫣留下那副虞世南的字,他压根就看不懂,可那副字的保守价值就在五千万,所以便觉得肯定是举世无双的。当然,大部分人其实也都这样。“这副是清代京江画派的作品,叫做《晚桥溪云图》,积墨与烘染的技法都很高超,应该是副真迹,但作者名气并不大。”曲瓷的目光很认真,江寒回看她时候对她耸肩笑了笑。这姑娘气质里似乎有种宛如寒梅般的清傲,于他哥哥曲简大不相同,站在一块去了眉目相似之外,举止神情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等曲简去找服务员点菜时候,江寒说道:“你看起来跟你这哥哥的关系很泛泛啊?一路上都没听你俩怎么说话,就像只是熟人似的。这饭局你好像也不大愿意来,怎么说呢,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个性强烈。”“江老师,你不觉得打听别人的私事很无聊么?”一句话就噎住江寒,梗了梗,干笑着点了点头。曲瓷目光逼视过来,继续说道:“江老师,你跟罗氏集团的大小姐都是有钱人,社会地位很高。我哥得罪你们怕砸了饭碗,态度会唯唯诺诺,甚至卑躬屈膝当孙子陪好话,这样的情况我以前看见很多,你觉得我还想再看见么?”姑娘的犀利词锋让江寒有些愕然,揉了揉眉角,说道:“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你的理解似乎存在很大的偏差。人家罗樱家里虽然非常有钱,但不会仗势欺人,也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装孙子,当然我除外,我是经常跟人家喊姑奶奶的。而且就酒会这件事来说,罗樱还是受害者,真想要发点脾气也可以理解。”“是啊!有钱人当然可以随便发脾气,我哥是给人家打工的被当出气筒也没什么。”“谁拿他出气了,罗樱?不会啊罗樱根本没惦记这事。”曲瓷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似正准备开口反驳,瞧见曲简推门进来,又突然缄口不言,抱住双臂慢慢坐在椅子上,而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好像有种隐隐地愤怒,化成一丝涟漪,在黄润的灯光里泛动着。看到这副场景,曲简好像已经猜到怎么回事,对江寒抱歉一笑,说道:“江老师,我这个妹妹平常爸妈老是惯着,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千万别在意。”“没有没有,我们就随便聊聊。”“那就好!嗯,这家饭店做是用的是从前的烹调方法,连灶火都用的是木炭,所以做菜会慢些估计还要十五分钟,但这也是全安弦市最正宗地道的饭店,再找不出第二家。刚才我去请掌厨老师傅亲自下厨了,口味绝对不会让江老师失望。”江寒啧啧笑道:“这真是把我当吃货伺候了。罗樱呢,怎么还不来?”“大小姐说临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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