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地将西门若云送出了云府的大门,舒楚长吁一口气,他已看出西门若云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毕竟,西门若云比云梓萱要精明多了,止不定她看出了什么东西。目送着西门若云在难叫如月的侍女的搀扶上了华丽的马车,正松了一口气,忽见西门若云从车上探出头来对自己招手。在守门的侍卫诧异的目光中,舒楚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了马车跟前,道:“西门小姐还有什么吩咐?”“舒公子可否上车一叙?”探出头的西门若云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看着舒楚道。“这样不大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叫他们看见了会伤及西门小姐的名声的!”故意转头看了看门口的侍卫,舒楚说道。“我一个小女子都不怕,舒公子又怕什么呢?”西门若云言语中略带嘲弄,皎好的面容上露出了可爱的小女儿态,令人一阵目眩。我们很熟么?好象才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心里一阵嘀咕,舒楚硬着头皮上了马车,西门如月神色间有些诧异,朝舒楚轻轻点了点头。在马车内坐定之后,舒楚问道:“不知西门小姐有什么吩咐?”“难道若云就这么讨人厌么?连邀请公子你上车一坐都不大愿意!”西门若云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态,美目流转,说不出的惹人遐思。“不敢,只是舒某位低人贱,恐怕当不得小姐您如此错爱!”舒楚心里不由一阵感叹,怎么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似乎没有一个是胸大无脑的!现在西门若云的魅力,直追使用媚惑大法的方越琴了,虽然没有那种媚惑神态,但看起来清纯无比的可爱模样也是寻常男人难以抵挡的。见舒楚刻意疏远,西门若云微噘起了嘴,口风却忽转:“方才舒公子对越琴做了什么?”“什么?什么做了什么?”舒楚心头一凛,这才是西门若云邀请自己上马车的真正用意吧,不过舒楚是什么人物,从再履尘世起,他装傻充愣和插科打诨的本事一直在进步,现在他目光游移于西门若云的嘴唇之上,脸现茫然之色。“舒兄莫以为若云是个瞎子,你们二人之间若没什么发生,那方越琴为何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匆匆告辞?”“也许她是真的有什么事吧,反正我是不知道!”舒楚懒洋洋地,干脆打了个哈欠。“你”西门若云心中一阵恼怒,声调陡然转冷:“却不知舒兄潜入云府所为者何?”哼!以为你长得漂亮我就接受你的颐指气使?对于西门若云突变的语气,舒楚懒懒地回应道:“舒某不知西门小姐在说什么,可否明示?”西门若云冷哼一声,道:“既然舒兄不肯坦城,若云也无法可想。只是,若云提醒舒兄一声,云伯伯可不像表面那么和气,舒兄得小心了!”舒楚耸肩笑笑“既是如此,那舒某告辞了!”说罢长声而起,跳下了马车,感觉到背后恨恨的目光,心头不由苦笑,这才半个时辰的工夫,这云大小姐的两位闺中密友,就都被自己得罪了。
入夜,整个京城被寒风笼罩,豪门大宅中透出繁华灯火,柳树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招展,显得有些萧条。禁城之南,紫襟湖,湖水泛起圈圈涟漪,一层层荡漾开来。几盏灯挂于湖畔,散着微黄的光,使得整个湖区笼上了一层迷离。其实紫襟湖是南楚皇城的一部分,只是这里过于偏僻,皇家成员极少来到这里,偶尔一来,也是为了观赏风景,所以显得安静异常,这里也没有任何侍卫和宫女,对于这里的安全,却从没有人担心过。因为这里住着的,是有南楚第一剑之称的李若揭。当然,这个第一剑的称谓多少有些水分,如果不算上楚天舒,才是名副其实的。现在的紫襟湖边,却有一道人影长身而立,站于湖畔,在湖的对面,就是李若揭的居所,也是皇家宫殿的紫襟殿,因为多年未有过修缮而稍显古旧。“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从殿中传来,一道人影破空而出,落于湖畔,正与原先那人对峙于两岸。“一别六载,李兄可还安好?”舒楚笑了起来,发自真心的笑,没有平日半点懒散之意。李若揭是难得一求的对手,当年他游历楚京之时,正是想与李若揭交手,但终究没找到机会。后来被大内侍卫追杀时,虽将侍卫都解决了,但受伤非轻,随后却与李若揭相遇,有过一次匆匆交手,但双方都没出全力,也颇为遗憾。“我知道你终究会回来的!”李若揭轻轻一叹,道:“当年伤了你,实为平生憾事,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舒楚微微一笑,道:“当年承李兄手下留情,才有今日,比起那些伪君子来,李兄算是豪杰了!”“伤好之后,想找李兄再决高下,但每每自思,未必是李兄的对手,近来有所领悟,才敢再来找李兄印证剑法。想必李兄这六年来也该迈入新境界了吧?”“老了,不中用了!”李若揭轻叹,如今的他已是四十有七,比起舒楚的年轻力壮来,确实是老了,不过,现在他现在却是恰好处于年龄的临界点,所以,舒楚来得正是时候。“呵,李兄何必出此言,武道又岂是年龄可以限制的?”“说得好!”大喝一声,李若揭横剑于胸,道:“一隔六年,楚兄却是变了,当年可没这么多废话的啊!”“哈哈!”舒楚长笑,一手挥出,一根柳条飞入了他的手中,随手折去柔软的尖端,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开始吧!”李若揭倒吸一口凉气“以柳作剑,楚兄已迈入天道之列了?”“天道飘渺,只是望其门径,思来想去,唯有李兄能给我印证,希望李兄不要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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