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月池往这边看了一眼,可爱一笑。“东洞50岁时,选《伤寒论》及《金匮要略》中所载张仲景的药方,加以分类,编成《类聚方》公诸于世。世人由此始明古医方的方意。然后又从中择出173个药方,附上论证治效,是为《方机》。此乃其门的“方鉴”,目的在于阐明:在张仲景的药方之外,无可取之方也,又就当时所用药物,推其实际功用、究其药物之能,做成一书名《药征》,成为经方派的代表人物。”“吉益东洞成名后,认为当时的日本医生,都是‘阴阳医’,与看相、占卜等同,在他认为,看病就是看病,不需要让患者读一遍黄帝内经,不需要让患者知道你的方剂出自何处,患者关心的只是疗效而已。”“他采取了一个比较极端的方式,踢馆。他几乎踢遍日本所有医馆,将时方派赶出了日本。”月池不怎么流畅的汉语带着有些饶舌的口音,总给人一种淡淡,悠然的感觉,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台下学生一阵哗然,原来学医还能踢馆呀,不对,这种风格果然是本子能干得出来的。“而在他的《药征》一书中”恰好此时下课铃声响起,王老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月池同学,你讲的很好,下课了,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再继续吧。”月池鞠了一躬然后走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偏偏坐到了李介宾过道旁边的座位上。“这位同学?能不能把我的书递给我?”李介宾认真看着手里面的书,又被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然后把书递给了月池。那本书是之前放在月池桌子上,然后在讲的时候被王映骄拿过来给李介宾看的,书名《药征》,作者:吉益东洞。王映骄气呼呼的看着她,结果又是回了个可爱的笑脸,更气了,然后问李介宾,你看出来什么了吗?李介宾还是没反应,但是脑海中已经勾画出了那个坚定的身影,纵观中华医药历史,能有如此魄力,如此才智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此人……竟然是个日本人?他开始有些茫然了,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其实仍是个大一学生而已。身为祖传中医,背靠祖荫,从小苦学百家经典固然领先于他人,但天下英雄何其之多,要知道,他的历代祖先也不是靠着一两张祖传秘方混到今天的。凭借丰富的医学知识积累加上刚刚翻阅的书籍,他似乎预见到了月池被打断的话。休息了一会儿,月池重新站在讲台上继续说起了《药征》。“吉益东洞将一些辨证方式一句挑灭,例如在治疗黄疸型肝炎时会用到的‘茵陈’,以中国的观点来看,茵陈蒿之所以能退黄,是因为‘清热利湿’。”王老师跟李介宾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台下同学才刚学完中基,根本不懂这对于传统中医药理论是何等颠覆。“但是吉益东洞在《药征》一书中,则对这种说法强烈批判,他的观念中,认为茵陈之所以能退黄,是因为他退黄,医者只需要知道他退黄就好了,至于他如何作用于人体以内,医者不需要去关心。”“他的这种思想直接影响了日本现代的汉方医,如今日本的汉方医在医理上,是直接学习西医的医理,只看症状用药,黄则退黄,热则退热,汗则除汗。”李介宾有点沉默,这是经方吗?不对这不是经方,这是,汉方医学?王老头有点无奈,看着台下一群懵懂的学生,心里想,这是学你的老祖宗踢场子吗?可他们还都是学生呢,要踢,去学术会议上踢去呀。今天就这样结束吧,本来还想着……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充满了意外与惊喜,就在王老头打算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老师,下一个我来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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