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提及冯蕴收留敌将的事情,也不可提及冯蕴被人下药的事情,否则脑袋就不用要了。阿舅对十二娘真是恩宠有加……这么大的事情,就为保全十二娘的名声,不仅不追究十二娘,连同他们也都饶过了。敖七闷头闷脑地站在那里,傻傻不动。裴獗眉头微皱,“还有事?”敖七回过神来,看着裴獗眼里一掠而过的光,心里一乱,连忙抱拳行礼。“属下看守敌将不力,原该受罚,请大将军治罪。”裴獗道:“下去吧。”“喏。”敖七内心很不平静。如果阿舅像往常那般骂他两句,甚至罚他军棍,他反而踏实一点。可阿舅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让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羞愧,就好像衣袍下藏着的隐私,被他察觉了一般。敖七懊恼,烦闷,一颗心像坠在冰窖里,又放到火上烤。一下冷一下热,他理不出头绪,出门时垂着头,一副丧丧的模样。而庄子里的其他侍卫和梅令郎都长松一口气。捡回一条小命,他们都十分感谢将军对十二娘的疼爱……冯蕴却不这样认为。人人都道她受宠,但在她看来,裴獗这么做,无非是为保太后清誉罢了。林娥交代出方公公下药陷害的事情,那方公公背后的人是谁?裴獗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处置,与其说是裴獗饶过她和梅令郎,不如说是一种等价的交换,令大家都守口如瓶……堂上只剩他们两人了。冯蕴面色不显地看向裴獗。“多谢将军不杀之恩。”这一声谢说得不那么真诚,裴獗听出来了。他皱了皱眉,“姬还有不满?”冯蕴看着裴将军冷峻的面孔,微微一笑,“没有。将军大度,饶我之过。我哪敢枉度将军的心意,做出让将军为难的事?”裴獗垂眸,只是饮茶。冯蕴沉默片刻,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深深揖了一礼,“但此事全因我的缘故,大兄无辜,还望将军高抬贵手,饶了我大兄……”她嗓音婉转,很是动人。因了那药伤身的缘故,脸色看上去仍有些惨白可怜。裴獗看她片刻,才道:“我信。”冯蕴刚要道一声谢,又见他眯了眯眼,沉下声道:“他是无心,你是有意。”“……”冯蕴被他噎住,迟疑问:“那将军准备怎么处置我,还有我大兄?”她始终不信裴獗会就此揭过。这人心狠,必会有后招。裴獗道:“姬是我的人,罪由我领。温行溯不同,犯到我手上,须得从重处罚,以正军规。”三更,稍后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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