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织三人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喜轿却停了下来。细细索索的老鼠叫声此起彼伏,然后没了动静,连那些铜锣唢呐声也消失不见了。它们发现这里有人类的踪迹, 小老鼠一哄而散。霹雳哐啷的把东西扔在原地,半只番薯大的灯笼也跌落出去。带着九颗花生点酥凤冠的老鼠新娘从涂着红油漆的木头盒子喜轿里窜出来,跑了。林知织心中一凛,意识到是火把。她立刻转头, 低低道“把火灭了, 在林子里太显眼了。”林知织用弯刀代手, 清了一片空地, 仔细将那些树枝枯叶刨掉。但凡火把扔进去时沾到一片枯叶, 都有可能形成连环燎林之势。幸好三人动作迅速配合不错, 林知织也把土坑周围清理的很仔细。火苗不甘吞吐着, 逐渐没了气势。失去了光源, 周围更黑了。三人彼此之间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天上的星光穿过树叶,只有极少的几缕照进林子里。林知织听着自己的呼吸,还有身边人的起伏。不知过了多久, 周围又响起了老鼠的动静。一只胆大的黑影溜过来,敲下锣, 再一缩。小孩巴掌大的铜锣断断续续响了好几下,林知织心里急的要死,生怕误了新娘的吉时。终于,老鼠新娘探头探脑回来了,战战兢兢坐进喜轿里。送亲的队伍继续吹吹打打, 发红包的喜婆鼠换一把碎花生仁,尽量诱惑那些小老鼠们来追逐热闹气氛。藏在树后的三人松一口气,知道可以继续前行了。好不容易等这只迷你送亲的队伍消失在树林的另一侧。失去光源的三人只能慢了又慢, 谨慎地摸着树走。林知织记下了树林里有老鼠送亲的这件事,预备着哪天会用到。老鼠最能生了。灰三太爷估计时不时就要经过树林嫁女。穿过树林,入目所及的就是一个又一个,一片连一片,密密麻麻连绵不绝的坟包。最外面一圈是新的,越往里面坟越旧。这片坟地前面栽着树,后面靠着山。就差来一条活水穿插而过,就是上等的福地。历代武兴村的人都葬在这里,挨挨挤挤,一个个土堆,依靠着如同树叶脉络一般细弱的路连起来。整片坟地更像是一片黄土迷宫。从新到旧,其他墓碑有大有小,有好几个黄三。还有灰五常六白一。所有的坟头统一只有简单的姓氏加家中排行,顶多在用称呼区分一下性别,竟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林知织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常小蛮和白不词。怎么,他们有名字这不对另外两人已经忙活着开始插香摆贡品了,手脚利落。这里坟头众多,又要在一刻钟内插遍所有坟头。没那么多时间仔细搜查细节。林知织加入帮忙,眼睛寻在墓碑的名字上打转。一次又一次的弯腰插香点香,再加一点点象征意义的贡品。他们很快从外到内,面前的墓碑从用料结实,到逐渐发裂,生满苔藓和细小的灰尘。在不知道给第几个黄三上过香后,林知织已经快到中心区。她挪动着蹲麻的腿,又给一座风吹日晒的老坟点了根香,再摆个糖屑与肉丝,那几只死老鼠的一点碎肉。她抬头,扫过模糊不清的墓碑,依稀认出了坟主名,常小蛮。像是被雷打了,刹那之间口舌发麻,手脚也止不住的抽搐起来。林知织艰难移动着眼球,发现她来到了最里面的六座坟。这里面几乎就是武兴村的祖宗坟了,也可以说最初的几家祖先坟。常小蛮还稍微算埋外面一些,另外五座并列。柳秀荣、胡不悔、灰三娘、白不词、黄丕自。“oc,这是怎么回事”欧阳闵低低的惊呼出声,险些跳起来。他指着胡不悔的名字,喃喃念叨,“这不是那个胡家的大女儿名字还有常小蛮他们有给自己孩子取祖宗名字的习惯吗”赵飞雪也身子前倾,不敢置信地盯着灰三娘的名字,瞳孔放大,讷讷不能言。林知织心里同样震动的厉害,只是她面上功夫到位。看似只是风轻云淡的一瞥,还有闲心用香敲敲两人,沉声道“慌什么合同里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安心做事。”“哦哦。”欧阳闵插上香,赵飞雪摆贡品,手忙脚乱地搞定最后五座坟。青烟腾起,香烛燃烧的味道有些沉闷呛鼻。林知织举起腕上的手表,确认没有超过一刻钟。他们又从头开始检查那座坟头的香烧的最快。这倒不是一件难事,因为其他的香几乎没动。它们的烟柱胡乱散开,只有香头冒着一点一点的红光。而一座柳二的坟头上,烟气笔直如细柱,清晰可见。那支香烧得极快,才插上几分钟就快烧到尾巴了。而那三样贡品,糖饼干和碎鼠肉与鸭肉干丝都没了林知织眉头一跳,有些慌手脚。少了哪样贡品就是吸引来了哪位对应的仙家,给补上就好,可是,全少了怎么办
胡白黄柳灰,五仙齐聚就在她迟疑的片刻,墓碑振动发裂,残香的根部也出现了折断的痕迹。不知何时,外围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一双又一双的眼睛出现在坍塌的坟口,从凹下去的土坑中探出脑袋。它们像人又像是动物,森白的骷髅头变形成类似于动物的骨架。贡品吃完了,香也燃尽。仙家们被招来,在无形的空气中起了争斗,从而蔓延到了坟场。那一轮残月和星空还在,只是忽然间失去了光芒。天上像是黑色的卡片被撒下了一把银屑,繁星点点,却没有任何光线。四周陷入了黑暗,只能听到泥土松动,树林摇曳,丝丝缕缕难闻的,动物身上带着的腥骚臭味蔓延开。“老大不能停,继续继续”欧阳闵喊。他看不见另外两人,慌乱之间也无法去确定位置。凭着记忆中柳二坟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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