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瑶,院士是什么时候病的?”
“嗯?大概十来年前吧……嘶,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就记得有次去看傅教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出现记忆力衰退,意识混沌的情况了。”
十年前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季岚点点头,好半天没说话,搅了搅咖啡。
“婧瑶。”
“嗯?”
“你说,”望着她,季岚叹了口气,杵着下巴,眼神有点感伤,“傅院士那么厉害的一个女人,一生对军防科技的贡献颇多,世人却容不下她年轻时的一丁点儿‘错误’,而且那根本不是她造成的。”
“因为众人眼里的院士是圣人的标准,”严婧瑶说,“道德要毫无瑕疵。”
“是啊,毫无瑕疵。”
不知为何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季岚不敢说自己和傅喻安一样,但某种意义上,她在相同的处境里。
让父母骄傲的孩子,学霸,着名教授任静熙的学生,犯罪心理学最年轻的学者,崭露头角的犯罪心理学家,名校教授……
种种头衔,光环耀眼,她又怎么可能会患有心理疾病,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轻浮的律师。
多少无形的束缚,曾经她都没有意识到光环也枷锁,季岚突然有点庆幸——她没有被彻底的禁锢。
“婧瑶,”严婧瑶的出现是个奇妙的契机,她其实挺好奇,“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聪明,善良,漂亮……”
张口就夸,严婧瑶讨好地摇尾巴,季岚无语,想笑又忍了一下,“咳,我是说,一开始。”
一开始?
严婧瑶回忆了下,眨巴眨巴眼睛,“要说实话?”
“嗯。”
“神经病,蹭饭蹭水电蹭房的,勾引我还装矜持,尾巴翘天的大冰块。”
“蹭饭……你当时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黎大教授,可教授怎么啦,我去看傅教授,她住的的那栋楼全是教授。”
磕着开心果,严婧瑶说得自然,像闲聊那样,透着点儿惯有的满不在乎,别人眼里的滤镜光环,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
把她摆在普通的位置挺好,就是有点儿欠揍。
某个大律师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矜贵,季岚不想说话,严婧瑶莫名觉得好冷啊。
“岚岚你不会生气吧?”
“嗯,不会。”
微笑,季教授从从容容,论文资料再加一百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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