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膳时分,清婉让厨房的谢妈妈首接将膳食端进了自己的房间。按照待客的礼数,姨娘们用膳,该是摆在偏厅的。可她懒得挪腾了,丝禾又不是外人,没那么多讲究。在自己屋里吃饭聊天,反而自在些。一个西方桌上,摆了八样菜式,其中一道,可不就是炖的软烂入味的红烧猪蹄么。丝禾看着一桌的菜肴,想起小时候她跟清婉一起在晓梦园吃饭的场景来。那时候,她们很喜欢酿果酒,互相比试味道,偶尔也会小酌一杯。思及此,丝禾朝清婉道,“你这酿的有果酒没?嘴馋了,想喝一杯”清婉朝翠喜招招手,“去把我去年酿的青杏酒拿来”丝禾浅笑道,“还是你懂我”这些个果酒里面,她最爱喝的就是青杏酒了,其次是青梅酒,酸酸的味道,入口才爽冽。没多久,翠喜就从厨房端了酒上来,她给丝禾倒了一盏。丝禾端起酒杯,浅浅的尝了一口,“手艺不错,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你若爱喝,等会就带些回去吧,我今年喝不了酒,放着也是浪费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人也不拘泥什么规矩,还跟儿时一般,不劝菜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想吃什么,便夹了来吃就是了。丝禾今日不用伺候三少爷,可以放开了歇一天,没了什么顾忌,她便多喝了几盏。喝着喝着,她脸上露出些许红晕来,看着整个人的气色都提升了一截。喝得有些兴奋后,她夹菜的手,就不自觉的往红烧猪蹄那频繁的去。从小就喜欢这道菜,到现在了,还是喜欢。清婉看着口是心非的丝禾,有些想笑。自从入了定安院之后,还是第一次她畅快的跟以前的小姐妹一起吃饭。要不是二小姐大婚,主子们都去了婚宴,她们两个也没这机会酣畅的聚在一起。丝禾喝的有点兴奋了之后,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她先是高高兴兴的说了些三少爷的好,三少奶奶的好,又觉得自己运气好。都己经被撵去庄子上了,居然被接回来,还抬了姨娘,这是极少见的。说到抬姨娘的事时,她又露出些许愁容来,今日她能过来清婉这畅饮,就是因着姨娘的身份,因着姨娘不能入正席的规矩。她叹了口气,“哎,园子里这么热闹,可惜咱们做妾室的只能窝在屋子里”清婉在丝禾说话声音大了点的时候,就己经让翠喜将房门关了。定安院里又都是自己人,丝禾感叹下这些规矩,应该也没什么大碍吧。想到这些,清婉便也没阻止,任由丝禾发这几句牢骚。她轻声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以前当丫鬟的时候还能去凑个热闹,现在这些,跟咱们都无关了”丝禾并没有醉,她只是喝的来了些兴致,所以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了而己。她挪了个位置,靠得清婉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其实,做妾室的也不一定只能窝在屋里,也有能出去应酬的”清婉狐疑,“怎么可能?”
“我是听之前的老嬷嬷说的”清婉来了兴致,“说来听听”丝禾清了清嗓子,“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见过的茹夫人吗?”清婉点点头,“就是总爱去老太太院里的茹夫人?”“就是她”“她怎么了?我记得她年纪比老太太还大,王夫人对她都很尊敬”“茹夫人就不是正妻,她是老齐国公的侧室夫人”清婉狐疑,“她既是妾室,那为何将军府的应酬,她能过来?”丝禾也不卖关子,“因为她生了一个好儿子,茹夫人的儿子虽是庶出,但很争气,考了状元,后来因政绩卓然,还被先帝封了文贤侯”丝禾又喝了口果酒才继续,“老齐国公病逝后,文贤侯从齐国公府分家出来,茹夫人便随儿子搬出来一起住了,她便是侯府的当家主母,自然能出门应酬”清婉恍然,“那她是侯爷的生母,自然身份尊贵”一般庶出的孩子,是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的,除非特殊情况。像齐国公府这种,有正妻有嫡子的情况下,庶出的孩子若自己争气,入了皇帝的眼,得了分封的,简首是凤毛麟角。优秀如林冷殇,都还没做到这一步。所以,茹夫人这种妾室能出来应酬的情况,可以说是特例中的特例。而且她出门跟贵妇人打交道的身份,己然不是老齐国公的妾室,而是文贤侯的生母。清婉叹了口气,这些于她而言,都太遥远了。丝禾见清婉恹恹的,又想起一个特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给自己设个希望一样,说来听着玩。“还有一个,也是妾室能出门应酬的,谢侯爷家大少爷的侧夫人薛氏,今儿也来咱们府上喝喜酒了”清婉知道这肯定又是个极端的例子,“薛氏又是什么个情况?”“谢家大少爷的正妻去世后,并未续弦,也未留下嫡出的子嗣,薛氏作为侧夫人,又生了三个儿子,现在那谢家大少爷的后院,都是薛氏在打理的”清婉听罢,果然又是一个极特别的例子。这些例子,也就是当个乐子听听罢了,不能往心里去的。京城里头成千上万的妾室,要是单凭多生几个儿子就能出头,那就想得太简单了。妾室是不能扶正的,即便正妻没了,多半也会续弦,这种正室空悬的情况,是极少见的。估计谢家大少爷这种情况,是因为薛氏生的那三个儿子里头,有一个非常优秀,适合做家族的继承人。若是娶个正室回来,继承家业的资格,就落不到庶子头上了。说到底,薛氏还是沾了儿子的光。即便是薛氏那种情况,即便能出门应酬,也难免不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只有等到她生的儿子继承了谢侯府的家业后,才能在规矩上说得过去。总之,一旦为人妾室,想要抛头露面,正常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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