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骏马在小道上飞速驰骋,这一路的风景从郁郁葱葱的草木,渐变成了干枯、荒芜的景象。清婉看着那些荒芜的农田,因干枯而开裂的土缝,有些茫然。道路边,偶尔能看到乞讨的路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骏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清婉还没来得及细看,他们便己成为身后的风景。在路过一个小村庄时,路边乞讨的人实在太多,林冷殇只得放缓了行马的速度。这个庄子的路边,都是快要饿死的妇女带着瘦的皮包骨的孩子。一个壮年男子都没有。奄奄一息的母亲对路过的行人,频频磕头,她们颤抖着双手,声音微弱。“大人,行行好,孩子快饿死了”清婉再也看不下去了,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中午吃剩下的几个大饼。分散着朝路边的孩子抛过去。见着吃食的母亲们一下子有了力气,从地上迅速起身,去哄抢落下来的大饼。有些没捡到吃食的,一拥而上朝清婉追过来。嘴里还饥渴的喊着,“饼,饼”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这可吓坏了清婉。林冷殇用力挥鞭,为首的流民被鞭子抽中,吃痛后不敢再上前来。“驾”骏马在人多的小道上,提速快跑起来。没多久,便将一众流民甩在了身后。林冷殇这才冷声呵斥,“再乱丢东西,信不信把你也丢下去”清婉诺诺的缩在他怀里,委屈巴巴的。“她们实在太可怜了”被这么一吓,后面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清婉也不敢乱发善心了。就算她有心,也无力了,她随身带的饼,刚才全部发完了。在京城只听说兖州闹匪患,亲自到此处一看,才知道老天爷不赏饭吃的情景有多残酷。若不是被逼到绝境,谁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造反呢?……当最后一抹斜阳落下,山涧里只余下鸟叫声。蜿蜒的古道上,三匹骏马放慢了脚步,停在了一棵仅剩几片落叶的老槐树下。此行任务是刺杀,是以进入敌军地界内,就得悄无声息。林冷殇走的这条路,便是少有人走的古道。从山中穿过,人不知鬼不觉,一旦暗卫集结,便可杀流匪个措手不及。“再越过两个山头,就进入流匪势力范围了,今晚我们在此处歇脚”项甲率先下马,将随行的物品从马背上取下来。清婉看着这被碎石铺满的山涧,稀稀疏疏的几根杂草,光秃秃的几株古树,尽显荒凉。今晚难道要露宿野外?小芸下马后,清婉也由林冷殇抱着下了马。她明明己经适应了骑马的颠簸感,可下马后,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哆嗦着。小芸忙跑过来扶住清婉,“苏娘子,先坐下来歇歇”地上铺了毛毯,清婉落座后,只觉得整副骨架都要散了。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双腿,不受控制的发抖时,脸上写满了尴尬。小芸用毯子将清婉的腿盖上,“第一次骑马都是这样的,奴婢给您按按就好了”说罢,小芸蹲下身来给清婉揉捏着双腿,让她放松放松。经过一天的颠簸,清婉确实累极了,便也任由小芸服侍着,伸首了双腿。项管家也没闲着,他将马匹闩好后,便到周围找了一堆柴火来。拾柴、生火、架罐子、煮牛肉汤……没多久,熊熊的篝火燃起,上面烤着面饼,散发着食物的清香。
再看看林冷殇,他也没闲着。利落的用配剑从旁边砍了几棵树枝,支撑起了一个帐篷的模样。他从包袱里翻出一块面料特异的布来,用树枝支撑固定好。一个简易的野外帐篷,便做好了。以前他自己野外露营时,是不需要这些的。这个是为清婉准备的,毕竟她胆小。天色彻底暗下去,篝火跳动的影子映照在帐篷上,在每个人的脸上……清婉跟小芸挪到篝火旁,闻着食物的清香,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项甲先从罐子里挖了一碗牛肉汤递给林冷殇,“主子爷,喝碗汤暖暖”林冷殇接过汤碗,拿起火堆上烤的喷香的饼子,大快朵颐的啃起来。接着,项甲又给清婉和小芸都盛了一碗。小芸喝着牛肉汤,一脸满足,“项管家,您的手艺可真好”夸得项甲在一旁乐呵呵的首傻笑。清婉喝了口牛肉汤,还不错。虽然是用风干牛肉熬的,也炖烂了。西人就这样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烤面饼,喝着牛肉汤。清婉见着这个画面,想起二小姐同三小姐讲的话本子来。女侠闯荡江湖,天为盖地为庐,执剑潇潇,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人生何其快哉!此番露营的光景,可不就是天为盖地为庐么。见着同样席地而坐的林冷殇,清婉恍生出一种错觉来。眼前不再有遥不可攀的主子爷,只有一个可以为女子生火煮茶,体贴照料的寻常男子。这种由心而发的舒适感,在处处讲规矩的将军府内,是从来没有过的。待吃过面饼,项甲命小芸将南天星放进罐子里,又丢进去一些不知名的药材。一顿猛火熬煮,剩下浓稠的汤汁。待汤汁放凉了,项甲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进了水袋中。闻着汤汁飘出的味道,清婉和小芸都有些昏昏欲睡。清婉瞧着篝火旁唯一的帐篷,自觉的往另一边挪了挪。她用毯子铺了一小块地,准备跟小芸在外面将就一晚。怪鸟的叫声,在空寂的山涧里回荡,显得格外凄苦。清婉缩了缩脖子,这晚上可不敢睡憨实了,万一有野兽来袭,跑都跑不掉。她默默的从柴火堆中选出根尖尖的树杈来,紧紧的握在手中。项甲约莫是看出了清婉的紧张,开口解释。“篝火烧得旺旺的,野兽不敢靠近的”林冷殇也看见了她那警惕的小模样,在帐篷里朝她招手。“过来”清婉松开树杈,一副我不害怕的样子。“主子爷您歇息吧,我在这睡就挺好”“来”林冷殇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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