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敢去问玉王。耳畔一股灼热的呼吸靠近,覃可睫毛一颤,扭头就看吕修远那张放大的俊脸。他压低了声音,“皇上,方才臣数了数,玉家军还有8480人。”她眸底闪过丝丝惊讶,死了这么多啊?足足1520人,难怪玉王那么生气。她在书里翻了翻,原来大路上有一片被厚厚树叶盖住的空地。那是一片会让人陷进去后,尸骨无存的沼泽地。想来一千多玉家军,便是折在了那里。覃可望着一个个浑身脏兮兮的玉家军。密密麻麻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看得她眼花缭乱。这吕相不错啊,这都能数出来。她默默在心里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话说他会读心术吗?为何知道她的想法?见覃可迟迟没搭话,玉王嘲讽一笑,“怎么,皇上怕了,不敢跟本王比?”“既然如此,就把皇位还来吧,本来这皇位也是本王看在月儿的面上,让给你们父子的。”“都这么些年月了,也是时候还给本王了。”覃可不赞同地反驳,“皇叔信命吗?”见他眸中丝丝犹疑一闪而逝,覃可满意地弯起唇角,继续道:“孤出生就被贴上了天生带煞的标签,流落宫外那些年,孤懊恼、痛苦、迷茫过。”“但谁能料到,皇位最后却落到了孤这个最不受宠的皇子头上。”“所以孤相信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该你的,争来也没那个命去享受,就好比孤那些夭折的皇兄们。”“既然皇叔要比,那孤奉陪到底,宝箱孤要拿,皇位孤亦不会让。”覃可嘴里叭叭得很快,一口气说完一堆话,才长舒了口气。她说的前半段,都是原主那些年流落宫外的真实感受。后半段是她自己的体会。玉王一双眸子眯起,就这么定定瞧了覃可好一会,才笑了,还笑出声来,眸色却寒了几分,“既然如此,本王就跟皇上比比,看谁先找到宝箱。”他收起脸上的笑,冷声命令,“玉家军听令,都给本王把绳子拿出来,下悬崖找宝箱。”“是。”所有玉家军齐刷刷地答,声音整齐洪亮。气势十足。夏峋这边却不忙,他手挡住太阳,往对面那个山头看去。那边有一大片竹林,他喊来几个山匪耳语几句后。几人便大步朝那边走去。这边,一排玉家军已将绳子绑在腰间。一个个拉着绳子滑下悬崖。覃可也来到崖边,望着十几个玉家军cao作。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几乎吹得人站不稳。覃可一个没站稳,就这么被风吹下悬崖。“皇上!”刚走不远的夏峋,飞了过来。吕修远比他更快,直接跳下悬崖。崖边还回荡着吕修远的声音,“夏统领,带领大家找宝箱,本相会把皇上带回来。”夏峋趴在崖边大声喊:“保护好皇上。”回应他的是一片呼啸的风声。玉王撩起唇角,“先前覃可那小子还跟本王说什么信命,本王看他就没那个当皇帝的命。”夏峋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快速查看一圈后,毫不犹豫地怼回去:“本统领看了,下面是个寒潭,皇上不会有事,指不定皇上因祸得福,提前找到宝箱了。”玉王眸子一眯,冷声吩咐:“都给本王搞麻利点。”一群玉家军加快了速度。被风刮下悬崖的覃可,挂到一根黄角树上。身下枝条只有她手腕那么粗,摇晃得厉害。要断不断的,勉强托住她的身子。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吓得她咬紧了牙关,完全不敢动。正在她想着办法之际,一个重物压下来。
将她一整个抱住的同时。“咔嚓”一声,黄角树的枝条断了。两人的身体极速下坠。对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抱紧了他的后脑勺。还将她的脸紧紧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脖颈后指尖的冰凉,覃可咬了咬唇,竟然是吕修远。听到他“砰、砰、砰”的心跳声,覃可总算没那么害怕了。正想兑换一个迷你降落伞,他们的身体忽然停下。她掀开眼皮看去。只见吕修远大手抓住了一根粗壮的藤蔓。此刻两人的身体挂到半山腰,脚下完全悬空。察觉到腰上的大手将她搂紧了些,覃可昂着下巴看他:“吕相若是不跳下来,孤挂在那根树枝上说不定能想到法子上去。”吕修远一双蓝眸弯起,“在黑螺寨,臣落下山崖那次,也是这么对皇上说的。”覃可脑子里忽然就闪过那画面。漫天繁星的夜空下,吕修远也如今日般,手拉着一根绳子,单手抱着她。他说:“皇上若是不跳下来,臣已经安全了。”然后绳子断了,他俩落下悬崖。那话,确实与她方才说的话有些相似。那一幕幕跟放皮影戏似的,快速闪过。似乎就发生在昨日,清晰地呈现在她的脑海里。“皇上这次运气不错。”吕修远的话,拉回覃可飘远的思绪。“嗯?”她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吕修远弯了弯唇,“皇上只管抱紧臣,臣要开始动咯。”“动?”覃可睫毛一抖,这是个什么词,听得她面红耳赤的。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下一瞬,吕修远便抱着她动了起来。他单手拉着藤蔓,双脚跟走路一般,点在山体上,迅速下滑。关键他还抱着她。覃可一双小鹿眼都看直了。这就跟她以前看的古装剧里,那些飞檐走壁的人差不多。没想到吕修远平时看着病殃殃的,轻功竟然这么厉害。也不知下滑了多久,覃可往下看去。只见下面雾气缭绕,宛如仙境。想着思崖谷迷阵里那个温泉池,覃可不自觉蹙了下眉。不会又是什么幻术之类的吧?就在她疑惑之际,吕修远突然出声:“皇上,下面是一个寒潭。”“臣要抱着皇上飞到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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