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夜风很大,风声在覃可耳边呼啸而过。吹得她脑子更晕了三分,体内的热度却半分不减。她就快坚持不住了。覃可策马奔腾一阵儿,来到一条三叉路口,忽然就有些犹豫了。一边通往将军府,一边通往摄政王坤衍的府邸。她若是去了坤衍家,太后会不会再次对付坤衍?但她若是去了将军府,太后只会更加厌弃耶律家族。太难选择了,覃可扭头看了眼,发现没人追来,果断选了坤衍家。太后现在对耶律鑫本就忌惮,她在跑去耶律鑫那里,恐怕会捅破那层窗户纸,提前让他们斗起来。“驾。”她两脚一夹,缰绳一拉,马儿跑得更快了。约摸一炷香后,覃可终于来到坤衍家门口。“吁。”覃可扯住缰绳,马儿停下来,她翻身下马。下得太急,还摔了一下,摔得她手臂都疼死了。顾不上疼,覃可用力拍了下马屁股,马儿嘶叫一声,冲进夜色之中。覃可三步并作两步地扑过去,用力拍打着门。砰砰砰——“开门,老师,是我。”许是里面的人睡了,好一阵儿才有人来开门。“吱嘎”一声,门开了,长风一脸诧异地看着覃可,“皇、皇上这是……”覃可一把薅开他,挤了进去,“我找老师,他住哪个房间?”覃可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亮灯的一间房,快步跑过去。“唉,皇上不能进去,主人在……”长风还没喊完,覃可就大力推开门扑了进去。只见坤衍坐在榻上,两条腿自然下垂在榻边。上半身光溜溜的,下半身也只着一条单薄的长裤。胸口处雪白的肌肤上,有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正在一个劲儿的往外淌血。一个一身盔甲的女子,脸上也满是血迹,正在帮他上药。地上还有一堆血布团子。怎么看都像才从战场上浴血奋战回来。覃可长睫微颤,满眼诧异,“老师怎么受伤了?”刚说出口,她便立马咬住了嘴唇,只因她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又娇媚,透着无边的诱惑。果然下一瞬,她便发现坤衍眸色暗了暗,三两下拿过女子手上的白布条,将伤口缠上。又捞起一旁架子上的衣衫往身上套。边套边瞅着覃可,“皇上深夜来找臣何事?”“孤找老师……”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覃可的话,她眸光一颤,赶忙歪歪倒倒地跑出去。来到大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开门,太后找人,摄政王把门打开。”一个玉林卫凶巴巴地吼道。
覃可吓得连退好几步,腿软得差点坐到地上,幸好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熟悉的龙涎香飘过鼻尖,覃可侧头就对上坤衍一双深邃的凤眸。眸光里多了丝担忧,“皇上因何惹得太后如此动怒?”覃可摇了摇头,“说来话长,老师可愿助孤逃跑?”看来这次她真真是惹怒了太后,就算她解完毒,恐怕也会被抓去临幸兰心。到时她的女儿身暴露,必死无疑。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回宫。摄政王府已经暴露,她必须立马离开。半天没得到坤衍的答复,覃可扯开他的手,大步朝院子里走去,她准备从后院逃跑。坤衍一双凤眸眯起,朝剧烈晃动的大门看了看,压低声音吩咐道:“长风,你和三紫送皇上从密道走,本王留下来应付太后。”“长风不走,长风要陪着主人。”长风有些不情愿。之前那个穿着盔甲的女子,手提长剑,从里屋大步走出来,扯过长风的手臂,硬生生将人拖走。三人刚进密道,前院的人便破门而入。一大群玉林卫,身穿盔甲,头戴钢盔,手持长剑,训练有素地跑进来,分别站在院子两边,中间留出一条道来。太后从中间走出来,望着一脸淡定的坤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衍王可瞧见哀家的皇儿了?”坤衍一身白袍,在月光下更显清冷矜贵。他笑了,还笑出了声,“臣今夜并未离开过王府,亦未曾见过皇上,可是宫内发生了什么?”太后眉心微蹙,往漆黑的屋子里瞧了一眼,“衍王确定没糊弄哀家?”坤衍拂袖一甩,侧过身子,对太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后若是不信,自己去搜便是。”太后递给侍卫首领一个眼色。侍卫首领点点头,手一挥,“进去收,都给我收仔细了。”“是。”一群玉林卫齐声答,声势浩荡,一个个犹如黑夜里的修罗,快速钻进一间间屋子里翻找。半晌后,一群人毫无收获,只得离开。临走时,太后还假意跟坤衍说了句叨扰了,眸光却是冷冰冰地睨着他。来到门口,合上大院的门,太后留下几个玉林卫暗中监视。她则带着一大波人跟着门口的马蹄印追去。院内,长风返回来告诉坤衍,已将覃可安全送到将军府。坤衍眸色一沉,“谁让你把人送去那里?”长风一脸懵,不知主人为何生气。坤衍大步跑进屋,拿着剑,打开了密道入口,钻了进去。长风见了,也赶紧跟上去。夜深了,将军府内黑漆漆又静悄悄的一片。覃可已经摸到耶律鑫所在的房间,轻手轻脚来到他的榻边,俯下身正想去亲他薅点积分。忽然,手腕一下被握住。耶律鑫桃花眸一睁,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扯过去,抱着她滚了一圈,高大的身躯将她压下,动弹不得。“耶律鑫,是孤,孤有事找你帮忙。”覃可这次机敏,提前用了系统的模拟变声器,成功压住了药物造成的娇媚声。耶律鑫唇角轻撩,就这么直勾勾地瞧着她,“皇上以为臣不知道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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