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及小青一句好、两句美下,她也不三心二意地便卖下它。薛丽官,也是薛家千金,年方一十六,人倒白白净净的,颇有大家闺秀之优雅气质。很巧地,她亦同时来到姑苏城中出了名的云霓粉苑购买胭脂水粉。伙计又忙霍无痕,又忙薛丽官。伙计一声“邵夫人”引来薛丽官的注意。她早有耳闻,霍家千金与她未来夫君一事;如今一见,两人典型果然不同。那霍家千金,长得既媚且艳;反观自己,徒具高雅气质,亦难捉得男人之心。难怪知府大人会先纳妾、后娶妻。她实在太出色了!薛丽官的婢女倒不饶人:“见了大夫人,你们还不知下跪吗?”霍无痕在一声趾高气扬的叫唤中,抬头略望了来人一眼。衙内官兵见过薛家千金,要行礼也不是,不行礼又怕没规矩,左右为难著小青见状,便问对方:“来者何人?”薛丽官的贴身丫环小梅不客气地回答:“大胆丫头!竟不知我们小姐乃堂堂知府大人未过门的原配吗?见了大夫人还不下跪见人?”霍无痕哪耐得住气!“都还没过门,要谁叫人?不懂规矩的小丫头!”霍无痕一敛起笑容,发起怒来可没人敢招惹她。这几名小小婢女,一见霍无痕扬眉,莫不收起神气,退缩至一旁。霍无痕仔仔细细地看了薛家千金个究竟,衣著挺华丽,气质倒不差;只不过身边那位开口的婢女,似乎是她周遭唯一的缺憾。霍无痕问:“你是薛家千金?”“小女子薛丽官。敢问你是霍家千金?”“是!没错。”她们两人之间没有强硬气氛,倒是两人身旁的婢女起劲得很,怒目相对,谁也不肯让谁。她们两人在即将成为姐妹之前先照了面,情况似乎有点尴尬。不过,就霍无痕而言,反正她已决定,薛家千金入门之时,就是她离去的时候;她是宁可丢了清誉,也不原与人共事一夫。“我见你挺有缘的。掌柜,将店内玫瑰蓿子取一盒,装在白玉盒中,我想送给霍家妹子。”薛丽官示好,买了上等胭脂先计好她,以免日后入了门不好相处。霍无痕知她存什么心,她也不好下什么无聊的马威,于是乎,她也道了谢,收下那白玉玫瑰膏子,两人才错开身来。小青与主子出了店后,便对霍无痕抱怨:“薛家千金的丫环,还真放肆!”小玉也搭腔:“都还未过门就这么嚣张,来日我们不全遭殃了?”
霍无痕始终不发一言,因为,她根本无惧什么。稍后,她们又往布街走,挑了几疋白绫绸缎、青葱缀穗,便打道回府,几乎用上了半晌午的时光。邵馨玉刻意避开她,生怕她会再提立休书一事;而邵老夫人也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貌合神离。一日,霍无痕奉完茶欲下去之际,邵老夫人叫住了她:“无痕,你先别走,陪娘说说话。”霍无痕搁下茶具,便坐在邵老夫人身边,邵母问:“儿这阵子几更醒来?”“娘,您为何——”“几更?”霍无痕已好几日未见著他,怎会知他几更醒?她推托著:“照往常吧!”邵母虽是织布女出身,不过对事情的判断力可不输人。一日,她在四更天便见邵馨玉独立于书房中。夜里不在寝中,却出现书房里,这不奇怪吗?加上她由下人口中得知,邵馨玉已数日未回东厢房,这不也意味著他们之间出了事?”“无痕,夫妻拌拌嘴无碍,若闹起分房,可就不好了!”霍无痕不知婆婆竟对他们的房事这么地了若指掌!不过这样也好,趁这次机会全讲白了。他既不肯立下休书,就看婆婆肯不肯了。“娘,我和馨玉无法再维持了。无痕求娘作主,劝馨玉立下休书吧!”邵母不置信地望着霍无痕:“这太荒诞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无痕一清二楚。”“你倒说说,你与儿又怎么不和了?”霍无痕乃刚强之人,遂将心中不愿全说了出来:“我不与人共事一夫。”“共事一夫有有何不好?儿也不亏待你,你何不委屈自己一下,让这事圆圆满满地结束?”霍无痕气愤表示:“他欺瞒我在先,先娶我入门再立正室,这事我早对他言明,我绝对不从的!可是他依然故我——”邵母反驳:“儿并未欺瞒你!他对霍老说清楚了,而霍老也同意了这门亲事。骗了你的人是你爹,而非我儿馨玉。”原来义父全知道了,而他却未透露只字片语让她知道。见她不语,且若有所思,邵母急问:“怎么啦?”霍无痕回过神道:“娘,容媳妇先行告退。”“也好,让你仔细想清楚了也好。”霍无痕向她揖礼后退出堂,心中净是不平及委屈,跌跌撞撞地回房后,不禁放声痛哭,沉积已久的泪水还是决堤了她稍嫌薄的身子,在痛哭过后强忍住抖动,低啜著她的不甘心邵馨玉已无法再拖延婚期,于是师爷吴肥替他出了一计:“大人,何不将薛家千金许配给大人之弟为妻?这样一来一举两得,薛家千金一样是邵家人,而您与霍二夫人之间的不愉快又得以摆平。”吴肥计策是不差只不过,怕只怕薛员外不是那么容易打发之人。对于邵馨玉一再延缓婚期,薛父早有不满,已催了几封书帖。如今邵府终于有了正面回应,将于霜降时日迎娶女儿入门,薛员外这才消了怒气。霜降日,天降大雪,白花花的雪飘落檐上。府衙出人意料地并未结彩,府内丝毫觉察不出半点喜气来。小青得知今日姑爷即将迎娶正室,匆匆忙忙地赶去报告霍无痕;而她早有所知,他这阵子将迎薛家千金。她是存心伤害自己的,在突降大雪之日,独自待在结冰的池塘边望着雪花飘落。皑皑白雪,飘在她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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