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经过了三月,想来陛下已经得了密州献上来的礼物,自也清楚我所言非虚。不如干脆请出谢家三娘来,让她好好辨认一番,我和夫君身份究竟是真是假,也免得三皇子如此搬弄是非污蔑天家血脉。” 初来乍到28皇帝的神色已经变得晦涩难明。他看着胥仲吉,看着这个最深藏不露的小儿子,怒极反笑:“好,朕的皇儿,果真很好!”能背着自己主动将密州驻军瞒天过海地带入金州,甚至还将密州的汗血宝马以自己的名义全部昧下,他这个皇帝却丝毫未察觉,他原以为小儿子蠢钝至极,没想到,这才是最狼子野心的那个!现在大儿子身份存疑,皇帝又不能当场发作,他冷笑一声:“再宣,谢兰芝!”胥仲吉浑身冷汗涔涔,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谢兰芝身上。谢家家风肃正,女子都以夫为天,谢兰芝是最娇弱最得体的世家贵女,绝不敢背叛将会成为她丈夫的自己。很快,安置在三皇子府多日的谢兰芝被带到侧殿,宫人在暗殿让她通过小孔辨别,指认殿上之人都是谁,反复确认后,谢兰芝才被带上大殿。谢家三娘本就还未及笄,经过宫中嬷嬷教导,行动间越发的弱不禁风,被皇帝传召过来时,她像是被惊扰的兔子一样胆怯,旁人多看她两眼,她都一副快要吓昏过去的模样。看着羸弱憔悴的谢兰芝,辛莲儿差点再次流下眼泪。“妹妹,你怎么变了这么多?”陆云柯也眉峰紧缩。谢三瘦了,病了,简直和当初在密州学骑马时生机勃勃的少女判若两人。谢兰芝握住“辛莲儿”的手,看着眼前最亲密的姐妹,眼中泪光一闪:“无妨,若是你能安好,便是我们都安好了。”假扮成辛莲儿的周宛娘是主动找上楚行舟的。她暗中尾随谢三娘来到金州,并没露出任何踪迹,更不敢让义姐知道,哪知道今日早起在街上看了一眼热闹,冷不防就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人。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两人,哪怕是变了模样和身形,周宛娘也认出了大皇子正是她的莲姐姐,周宛娘倒抽一口冷气,赶忙找到楚行舟询问缘由。陆云柯特意叮嘱过,要楚行舟寻来个辛莲儿以防万一,周宛娘又是最熟悉辛莲儿的人,楚行舟当机立断,决定让周宛娘假扮辛莲儿。这才有了朝堂之上有惊无险的夫妻团聚。周宛娘性子本就敏锐,见胥仲吉包藏祸心,为了救谢兰芝出火坑,她三言两语之下,就诱导得皇帝和胥仲吉答应让谢兰芝出面指认自己和陆云柯。这些年为了逃避谢家家规,周谢两人早就拟出一套独特的交流暗号,哪怕宫人将两人分开,但只需一个隐秘的手势,谢兰芝就能读懂周宛娘的暗示,从而替陆云柯和周宛娘圆了这个弥天大谎。这是欺君大罪,谢兰芝第一反应是庇护自己的姐妹,等被带到大殿上看到皇帝,恐惧感席卷开来,她强撑着才没有显露出来。带谢兰芝来的宫人上前禀告道:“回陛下,谢家女指认无误。”谢兰芝在暗室指认几次,确定大皇子和辛莲儿两人身份并无不妥,她是如此胆怯柔弱的小女孩,又是三皇子的未婚妻,的确没胆子,也没理由蒙骗皇帝。至此,真相大白。皇帝看向胥仲吉,眼神森寒:“三皇子意图诬陷兄长,其心可诛,杖责五十,即日起软禁起来,收缴查封所有别院,搜出精兵和州府进贡宝物仔细盘点,将他拖下去!”胥仲吉瘫倒在地。胥仲吉如死狗一样被内侍拖着路过陆云柯身边时,他猛地伸出手死死扯住陆云柯的衣袖。陆云柯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清的声音缓缓道:“不知道三弟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傻子装多了,在别人眼里,你就是真正的傻子。”胥仲吉愣住,他神色怔忪地松开手,喃喃道:“傻子,原来我真变成了傻子。”三人成虎。胥仲吉以为他装傻卖痴忍辱负重几年,总能等到机会逆风翻盘,可是在十年如一日装傻的时候,他早就成了别人眼中真正的傻子。就连谢家愿意推他上位,也是因为他足够愚蠢。何等的讽刺。胥仲吉狂笑起来,笑得疯癫狰狞,他冲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算计在内的陆云柯咆哮道:“我是傻子?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足够聪明么,我的好皇兄,你最好能聪明一辈子!”“一辈子!”声音随着胥仲吉被拖走而消散,很快,大殿外就响起尖利地惨叫声。足足五十庭杖,即使行刑宫人留手,胥仲吉也会被打成半残。龙椅上皇帝心累不已。他的两个儿子都养废了,唯一能指望的,竟只有打小就被丢出宫的大儿子。皇帝理了理衣袖,高声道:“昭懿先皇后嫡长子,胥镇轩听令。”陆云柯俯身叩拜,脊背挺直,神色平静,观之好似一根修挺的支柱。皇帝越发满意:“朕今日封你为大梁太子,吾儿当三省自身,恭勤克俭,尊老爱幼,匡扶民生,为护佑国祚而齐家修身。”陆云柯低头恭敬道:“儿臣,谢主隆恩。”钦天监卜算时间后,太子的册封大典在立秋当日举行。皇帝欲清算柳家,皇后和二皇子收敛了锋芒,胥仲吉又被杖责重伤不起,太子册封大典总算没出现任何意外,陆云柯终于成了真正的皇储。
谢兰芝虽是胥仲吉的未婚妻,但她还没嫁入三皇子府,于是乎,陆云柯和周宛娘前脚假扮夫妻搬入东宫,后脚就赶紧命人将谢兰芝接到了身边,让她担任周宛娘的贴身女官。名义上是女官,可三人关系一直比旁人亲厚,谢兰芝相当于东宫的 初来乍到29自参与到这场权利的争斗中来,规则已经不是由陆云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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